Friday, November 25, 2011

我不是你想要的樣子,你就不能繼續愛我麼?

你說過我是觀音菩薩賜給你的孩子,
因為當你懷孕我的時候,
你完全不能吃肉.
因為這樣你開始信奉佛教,
拒絕一切所有奪取生命的食物.
對我,你也不例外.

從小到大,
你爲了要讓我像我大姐一樣.
去外國讀書,享受美好未來.
我開始牙牙學語的時候,
你就教會我說連小學老師都聽不懂的英文.
爲了這件事,老師還曾經罵過我:
"華人就應該要說華語!"
除了強迫我讀書,
還幫我安排了書法,鋼琴,小提琴,唱歌,芭蕾,游泳,各式各樣的補習班.
我小學唯一休息的時間只有坐在車上,
準備去檳島上游泳課的短暫一個小時.

初中,
我的朋友是限制的,
你總是說:朋友要找可以信任的.
那時候的我,
已經被你逼得死死的.
我沒有自己的目標.
我只知道按著你做的是對的,因為你一定不會推我去死路.
你對親戚的口頭禪是:
"我的小女兒很厲害的~什麽都會~長大后隨便選一個可以去哪裡哪裡發展~"
我好壓力.

後來你開始給多我零用錢,
從小開始吃素的我,
很想試試雞肉,魚肉的味道.
就在二年級的時候,我吃了KFC.
但也吐了整輛車.
後來也不敢再吃了.
三年級的時候,吃到了很好吃的經濟飯.
很開心.
還記得那時候我回家就問你:
"爲什麽你從不給我吃炸雞,很好吃耶!”
“你吃了那些雞很可憐!然後有很多油!會肥死你的!”

不知道爲什麽,
小學的時候,
我沒有男性朋友.
有也是親戚.
我小學的時候.
男生看到我,會說我有禽流感.
然後閃到遠遠的.
雖然告訴老師很多很多次.
但是還是一樣,甚至變本加厲..
只是到了小六年尾,
男生對我的看法才有一點點改變.
但,甚至還有男生會把紀念冊裏面我的照片,
剪下來, 或者撕掉.
我再也不想跟別人說,
甚至是你,
因為我知道不會有人站出來幫我.

對我來說,我小學時候最有成績的,是唱歌
唱歌的時候,
老師幫我選的都是老歌,
大多數都是男生唱的歌.
不會唱,回家練習到會.
老師知道我的高音很不錯.
老師也只會稱讚我的歌聲好.
也是只有學校唱歌比賽,
但是我不開心.
因為我就像機器一樣把歌重複給大家聽.
可是那時候最開心的人是你.
每當什麽節日你都希望我上臺高歌一曲,
你確定你是為我好,
還是純粹想炫耀?

當我要考UPSR時,
你天天叮嚀我讀書,
每天對我說:
"好好讀!不然你去後面後面班!全部都是印度人馬來人!還有那些很壞的男生欺負你!”
"不要浪費一年時間去讀什麽預備班啦!你有幾年可以浪費!"
後來,
我辜負你的期望,
我的成績是預備班的,
可是很巧那一年太多預備班的學生.
我和紫被編入初中一.
而我是讀整個學校最看好的音樂班.
可能你有安排,
因為音樂班是我的鋼琴老師.

初中一的時候,
很多老師都會帶著"靠關係進音樂班的預備班候補"的有色眼鏡
來看著我
但是我知道不喜歡讀書,也不適合讀書.
我喜歡畫畫.
我喜歡漫畫,
更喜歡動畫和嚮往去日本讀漫畫的哥哥.
當我跟你說我喜歡畫畫,
你的反應是:
好啊!這樣你就可以去美國跟姐姐一起上課了!

我頭腦開始塞不進任何東西.
無論是琴譜還是音樂文科,
始終記不起來.
我已經很努力了.
可是還是被掛上"懶惰蟲"的牌子.
我彈鋼琴和拉小提琴開始靠感覺去走.
但是還是被老師罵得一塌糊塗.
鋼琴班就我一個人考不上.
提琴班就我一個人不能去考試.
眼睜睜看著比我年紀小的同學,
個個比我獲取更高的等級.
也可能是因為你強迫我每天1個小時練習.
我對樂器沒了興趣.

初中二,
有一個朋友很討厭我,
我也不知道爲什麽
一開始是一團朋友,
久而久之變成兩派,
最後剩下我一個.
我那時候的朋友只有紫和舜,
即使不同班,
我也很喜歡每次去找她們.
在他們身邊,我感覺到的友誼是不一樣的.
她們,
是不需要勾心鬥角,
不需要買多多東西討好.
不需要次次出門花錢在他們身上.
她們才會跟你聊幾句話.
也不用隱藏自己喜歡畫畫.
因為他們不會把你的畫批評成一文不值.
也不會嫉妒你的演戲天分,
爹聲爹氣求老師換掉角色.
但是,
你那時候很不喜歡她們兩位,
甚至有叫我遠離她們.
我好難過.

我開始很喜歡吃.
因為吃的時候我很幸福.
而食量慢慢大了起來.
可是我那時候只是肉肉.
但很多人鄙視我的身材.
因為我的體重,
跟不上游泳課的程度.
所以我在游泳課的時候慢慢被排斥.
身材很好的前輩,
開始欺負我.
教練也看到,但是無視.
初中二的時候我對你說,
我不想去了,很累 要PMR.
你答應了,
但我知道我在撒謊.

初中三,
我不在音樂班了.
我在你最不看好的後面班.
你哭了.
我很想告訴你,
我很開心.
在那一班我沒有壓力.
在那一班我認識了值得讓我去心換心的朋友.
可是你對他們的態度,很惡劣.
就因為他們是後面班麼?
我讀了11年書.
我最開心的只有初三,高一和高二的時候.
只有他們看得到真正的我.
他們看到的是會生氣會頂嘴會搞笑的活人.
而不是按一下就會掉錢的玩偶.

我開始什麽都不去.
我只想過普通人的生活.
那種多才多藝的日子,我過不起.
但是,
食量還是一直在增加.
開始胖了.
開始壯了.
你罵我了.
你每天都會問我:
"爲什麽你要吃那麼多!你不怕肥死咩!”
然後白天就會讓我吃少少.
可是半夜我會胃痛到爬起來.
再加上畢業了,在家沒事做.
天天上網打GAME.
打到三更半夜才肯睡.
甚至會看了日出才睡.
你開始覺得我是累贅.
甚至抓哥哥姐姐來罵說:
“是因為你們要一個妹妹我才生她的!現在你們自己來管教她!”
我好心痛.

對你而言我是什麽?
是不是我什麽都不會,
你開始嫌棄我了?
是不是我不是你想像的樣子,
你開始恨我?
我做不到你要的理想女兒,
我是不是該死?

我認識了章魚過後,
你把我看的更嚴了.
爲了我瘦下來,
你有時候只叫我喝湯,
甚至只是煮一粒雞蛋,
然後跟我說:
"這個是你今天的分量!再吃肥下去遲早心髒病發作!"
白天是鴿子餐,晚上是滿漢全席.
自然又肥了很多很多.
老婆和倫倫都看不下去了,
希望我回家跟你好好談.
可是你居然對我說:
“他們會這樣講是因為他們瘦!瘦當然可以吃很多!”
那麼肥就該死麼?
你每天看到我
你除了跟我說:
"你什麼時候要去考undang!?你要破人家的記錄去聽多幾次是不是!很光榮啊!"
""不要再吃料!夠料!死肥婆!你要25歲就全身病是不是!做運動又不要!”快點打電話去微微啦!aiyerrr!你看你的大腿幾難看!每個男人都口是心非的!沒人會喜歡肥婆的"
"你丟不丟臉?你看!你小姑問你現在在做什麽你都講不出!前面那邊在請人啊,你快點去做啦!爸爸老了!你捨得讓他繼續賺錢來養你這個肥婆啊!你要爸爸病死是不是!"
你說一次,
我的心痛一次.
你每天重複同樣的話題.
我甚至不想看到你.
每天就好像背臺詞,
一句一句,
就像箭一樣的插中我的心臟.
我自己吃肥的.
我從來沒有怪罪在任何人.|
我在現實,
甚至在遊戲被人說肥,
我會一笑而過,最多會生氣,
然後忘了它.
因為罵我的人不是我的誰.
然而那個口口聲聲說為我好的人.
卻一次又一次的在貶低我.
小時候,每當我從外面回來,
你都會問我:
“今天學校好不好玩?”
或者
“有沒有什麽開心的事情?”
自從我初中三,
你有那一次問過我,
" 今 天 你 開 心 麼 ?"
是不是我真的要去考到車牌,
找一份工,瘦下來.
你才會恢復以前的你?

你讓我覺得

你是最希望我未來可以很美好很有錢,
卻是一定要依照你的策劃,你的想法去做.

你是最希望我瘦下來,
卻是最鄙視我肥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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